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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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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羌泽仁耷着眼睑,用嘴型无声地说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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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强行吊着他的命!”何年师兄指着手术台上的人,“急性颅脑损伤,已经严重脑水肿,上半身大面积骨折,胸腔破裂……”

我戴上手套,打断他,“他想活。”

“那是你想让他活!”何年师兄怒道,“就算是以前的你也不见得能救得了他,你不是再世华佗!”

“我是一名医生,只要他还有一丝生命体征,我就不会放弃。”我轻轻地说,“对,我就是想要他活,他也必须活。”

因为,吉羌泽仁他答应我了,他从不骗我,他从不食言。

“你是骨科天才不是神经科天才!”何年师兄觉得不可思议,“你是打算赌上自己的前途吗?!你还嫌自己的处境不够危险吗!”

“目前在场的医生里没有能做的了这场手术,再去请神经科专家已经来不及,吉羌泽仁根本等不起!”说完,我转过身面对其他医护人员,“开始手术!”

救援已经接近尾声,救援人员开始进行拉网式排查,所有人都在尽力搭建医疗设备,在为救援创造更好环境。

最亮的灯留给了医治现场。

我第一次碰到吉羌泽仁的血,又红又热,和别人的一样,可却烫得像岩浆,我恍惚以为自己的双手就要被熔断。

经过十八个小时的鏖战,我留下了手下的命,但……也输了。

我放下术具,跌坐在床边。

所有人都看着我,可我好像让他们失望了。

我踉跄到吉羌泽仁家人面前跪下磕头,湿漉漉的雨雪打湿我的头发,汇成一股热流从我额头流下,“……对不起,我没把他带回来……对不起对不起啊……”

“原医生!原医生你已经尽力了你已经尽力了我们都看得到,来,来起来……”

泽仁小姨抱着五个月大的孩子跪到我身前,身边的人都在为我们打伞,她哭着说:“天灾天灾……这都是人的命啊,不是你们医生的错……”

她怀里的小孩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看我,天真的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们哭。

突然,她笑着朝我伸出双手,她是……要我抱?

我记得,她叫杨珝瑞,管泽仁叫哥哥,而这是我和她第二次见面。

我慌乱擦了把额头上的血,试探性地伸出手,没想到她并没有抓住我的手,而是用自己那小小的手掌放在我脸侧,然后闭上眼,探头向我凑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和我额头相对。

这个动作—

我蓦地睁大眼睛,心跳漏了几拍,在我窒息边缘,终于无法抑制地失声痛哭起来。

我等着你娶我。

当我再次醒来时,只看见一条长长的,透明的输液管,它就像一条路,但我不知道那是通向我,还是从我出发,我只知道它一点一滴汇入我的身体,无声无息地续航着我的生命。

我扫了眼周围,发现已经离开帐篷到了医院,这是我第三次以病人的身份在医院醒来。

房间不大,但人并不多,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床边的邓尕泽旺,他由于被落石击中手臂,导致错位性骨折,现在还打着石膏,以至于手下削苹果的动作十分笨拙。

立定床尾的陈列一言不发,视线一直投在邓尕泽旺手上,似乎是怕他把自己弄伤,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没说出帮忙的话。

见我醒来,邓尕泽旺立刻停下动作,向后看了一眼说:“吉羌哥在你左边,不用找了。”

我顺着他的示意向左边看过去,只看见相隔不足两米的另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插着氧气罩的人,大大小小的管插在他身上,床边各种医疗器械把他围着,每一声都响在人的心头,而那红色的液体就像一条红喷毒眼镜蛇,正在以极慢的速度钻进那具遍体鳞伤的身体里。

我想起线偶,没有那些线就动不了。

由于没戴眼镜,我看不清吉羌泽仁,只能看见他紧紧闭着眼,脸色苍白,头颅肿大,头发都剃光了。

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

我木然地盯着他的方向,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在枕头上湿成一片。

邓尕泽旺扯出一张纸,别扭地给我擦眼泪,一边擦一遍哭腔着嫌弃,“真服了哭哭哭,都快奔三了还在哭,你要是瘦个一两斤,吉羌哥醒来肯定又要逮着我说,来来去去还是我挨骂……”

话音一落,病房陷入一阵沉默,谁也没再说话。

何年师兄走进来检查了一遍吉羌泽仁的生命体征后,指着周围说:“这几天可以开始在周围放些亮色的东西,尽量是他熟悉的喜欢的,如果他突然之间睁眼睛,翻身挠痒痒什么的也是正常的,到时候目光所及能给他一些视觉上的刺激就行,除此之外呢也跟他多说说话,总之就是去刺激他,从头到尾以各种方式让他对外界的刺激产生反应,反应越多越好。”

他本来想说些什么,但他看了我一眼后改口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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