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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告白(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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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蒙蒙的汽雾从卫生间开启的门缝中争先恐后钻了出来。

何愿穿着并不合身的宽大家居服从中走出,坐在了卧室床沿。

贴身薄衣紧绷出肌肉轮廓,男人肩上搭着一块毛巾,发梢的水珠还来不及擦拭,他先拿起浴巾裹在了何愿头发上。

大手捏着包裹着头发的浴巾轻轻揉搓,何愿跟随着他的动作摆晃着着脑袋:

“睡了一觉,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她问。

“嗯。”

昨晚发了一通汗,的确精神了许多。

头都不似之前那样闷闷沉沉了。

“粥喝了多少?”

“喝完了。”

“喝完了?那么大一锅不撑肚子吗?”

“刚好。”

肖纵回过身,将吹风筒的插头插在了插座上。

刚执握起吹风筒要帮何愿吹发,她忽然回身牵住了他的腕,暂时阻止了他的动作。

“肖纵。”

何愿仰起头,真着望向他:

“那张结婚喜帖,不是我寄给你的。”

他的动作稍一止。

凝着她的眼睛里渗出些许困惑。

“那张寄到监狱去的喜帖,我毫不知情。是莫许以我的名义寄过去的。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你在监狱里,我更不会把喜帖寄给你,去寒你的心。”

他目光游离,伤色盈满了他深沉的眸。

似在回忆那一道道疤痕下的痛楚,又似真就从冰窟里掏找着那颗被她寒透的心。

他无言不语,她也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只是好似能感同身受他眸中流露出的刺痛,不禁皱起眉心。

“你去参加了我的婚礼吗?”

她问。

大手撩过她鬓边湿润的发,轻轻别在耳后。

他像是想更清楚的看着她的脸,又怎么看都看不够。

“很漂亮。”

他望着她的眼睛。

笑得有些木讷。

“你穿婚纱,很漂亮。”

一时间。

酸涩汹涌。

何愿目色一红,连鼻息都颤抖起来。

他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又是以怎样的勇气,去参加她的婚礼。

他站在人群中,站在光影外,站在离她最远的那个角落,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相牵相吻。

他又是如何忍下这一切悄然守在她身边,在每一个风雨中出现,又在乌云褪去时转身离去。

她习惯去体会他的伤痛。

因为她知道,如果没有她的体会,他一个人隐隐忍下的所有苦楚,也不会被任何人所知。

何愿垂下眸,不愿被他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

“你为什么去啊……”

伪装的笑意掩饰着抖动的声音:

“我都跟别人结婚了,你跑去干什么呀。”

监狱里的生活其实很枯燥,从某种程度来说很是无望。

旁人都有憧憬,憧憬着出去之后的新生活。

父母,亲人,孩子,爱人。

他什么都没有。

只有何愿。

他第一次开口所叫的名字是“何愿”。

他第一次学会写的字是“何愿”。

他拿着她的东西,想着她的模样,憧憬着出去之后能再见到她。

他傻傻的想,临别时那个吻会不会是二人的约定?

是不是……她想跟他好?

如果她在外头等了他好多年怎么办?为了他这样的人痴痴的等多不值得,他好心疼。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一定要学本事。给她好的生活,他不能让她吃苦。他要供她去读书,他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让她住。

如果,她没有等他。

他当然也有这么想过。

她能找个好人家结婚,就不用跟着他吃苦了。

他不好。

她跟他在一起,是受委屈。

这么想着,他的心就在隐隐作痛,拧得他好难受。

但是。

比起跟他在一起,他还是更希望。

她能更幸福一点。

他为什么去参加她的婚礼。

其实原因很简单。

“想见你。”

他说。

“看你幸福,我就安心。”

肖纵是何愿见过最傻的人。

傻得够呛。

为一个绝情又狠心的女人遍体鳞伤坐牢数年,即便收到了那个女人与别人的结婚请帖,也傻傻去参加她的婚礼。

他应该怨恨她,他应该毅然决然斩断一切。

可他没有。

他保留着她的折迭伞,保留着她的扎花皮筋,保留着她的相片。就连她的结婚请帖,都完好无缺的安放在身边。

眼眶温湿,睫羽上凝着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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