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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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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您的意思,还叫那个姓赵的活着,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奴婢的想头是,暂且不要声张,与其闹得沸沸扬扬,不如交由肖掌印处置。东厂的手段殿下也听说过,随便寻个什么由头,就把那畜生法办了。咱们只要出气,何必伤筋动骨,没的让宫里那些碎嘴子知道了,又是个话把儿。”

提起肖铎,她心里就发凉。以前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仿佛他是一尊神佛,专门用来护她周全的。然而现在呢,她需要的时候他不在,他有了顶要紧的人,心也全在人家身上,哪里还想得起她来。

她心情不佳,垂头丧气,“麻烦人家做什么,没准儿他正忙着呢。”

铜环却坚持,“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难道平白饶了那贼人吗?嚷嚷得人尽皆知不好,却也没有让他逍遥法外的道理。明儿把肖掌印传到毓德宫来吧,殿下不愿意再提那事儿,奴婢替殿下说。不管怎么样,得给赵家一点惩治才好。”

渐渐到了乾清宫前的天街边缘,她站定脚,有些惫懒,“步娘娘回来了吗?”

“奴婢给张妈妈传话的时候还不在,这会子就不知道了。不过步娘娘的姐姐也进宫来了,料着娘娘终要露面的,不好白放着姐姐不管。”

婉婉有点奇怪,“音楼的老家在江南,她姐姐怎么上京城来了?”

铜环说:“殿下不知道,步娘娘的姐姐是南苑王新纳的妾侍,这回跟随南苑王入宫,是来探望步娘娘的。”

婉婉愣了下,“原来里头还有这层关系……”

月蚀过去了,天地重新澄澈,地面上的砖块纵横交错,显出冷硬的线条来。她朝乾清门上看了眼,宾客云集,自是热闹非常。可越热闹,越使她心烦。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头疼得厉害,不想去了,咱们回毓德宫吧。”

那么盛大的场面,缺了一位公主不算什么。铜环道是,“小厨房里炖了甜碗子,是殿下最爱吃的。回头用上一盏就歇下吧,今儿都是奴婢的错,没能照应好殿下,奴婢罪无可恕。”

她慢慢摇头,“好些事是命中注定,合该我有这一劫,不能怨你。”

走上西一长街,夹道寂静又深远。那月亮重见天日,光辉愈发的势不可挡了。宫里一向有规矩,下钥过后门禁不得再开启,所以她很少有机会在夜里走一走。朱红的墙在月下还是扭曲了颜色,变成了幽暗的蓝,触目所及都是荧荧的,很有味道,但也很恐怖。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寒,她回去之后就病了,人昏沉沉的,身上烫得厉害。延挨到了天亮才说,铜环急忙上报司礼监,肖铎亲自带了医官来诊脉。她躺在架子床上,把手探出帐子,手腕暴露在空气里,那一截彻骨的凉。

太医的诊断不出她所料,开了两剂表汗的药,让她多休息少吹风,自然就好了。她仰在那里,隔帐听见脚步声散了,铜环把肖铎请到外间,一五一十把昨天晚上遇见的事和他说明了,末了道:“我们殿下虽是长公主,受到的拂照并不多,这事儿报到太后娘娘跟前,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收场。所以奴婢找肖掌印,请肖掌印为殿下做主,严惩那个胆大包天的赵参议。”

婉婉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把被子扽高,盖住了自己的脸。做公主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她的烦恼那么多,全都憋在心里,有口难言。

皂靴的鞋底轻轻擦过地面,到她床前,过了很久才听肖铎道:“请殿下放心,臣一定剁下那厮的爪子,给殿下出气。铜环说得对,事情不宜张扬,越是闹得人尽皆知,臣越不好用手段。殿下瞧着吧,赵老娘娘那里,臣也会为殿下讨回公道的,绝不叫殿下白受这份委屈。”

其实当时很气愤,过后倒平了心绪,但是听见他的安慰,不知怎么悲从中来,忍不住就哭了。

她在帐内抽泣,肖铎在帐外束手无策,“臣知道这事对殿下影响颇深,好在有惊无险,殿下宽怀些吧。”

婉婉哭的并不是这个,她只是对失去感到恐惧,本来打定主意争气的,决定以后都不理他了,没想到他随意的两句话,她就自然而然回心转意了。

她打起帐子叫了声厂臣,他拱手看她,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子,衬在那雪白的面孔上,又是可怜又是可爱。

他上前半步,“殿下有什么吩咐,臣听着呢。”

她翕动了下嘴唇,很想和他谈谈含清斋里的事,可是转念一想又怕他为难,况且对方是音楼,戳穿了大家尴尬,还是不说的好。

真是伤心,难得结交了一个好朋友,结果这个好朋友抢走了她喜欢的人,这算什么呢!婉婉到底善良,她没有想过要使坏,如果他们都是用了真情的,那就好好在一起吧。不过二哥哥要是知道她胳膊肘往外拐,大概会气个半死。可她觉得皇帝的女人可以有千千万,肖铎遇见一个合适的人太难了,反正二哥哥不长情,割爱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在候命,她却好像没有别的话可说了……想了想话锋一转,“南苑王应当还没离京吧?你替我准备一个食盒,送到他别业里去。”

肖铎明白了,她是个仔细又客套的人,受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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