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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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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放到地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是一瞬,再睁眼时,湛君落下一颗泪,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她不愿再停留,抱着鲤儿就挤开人群往再走,快到近乎是跑。

鲤儿在湛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上,看着那地上的傀儡离他越来越远,他难过极了,问湛君:“姑母,给了他,弟弟要怎么办?”

回竹居的路那么远,湛君一个字也没有说。

湛君将药交给英娘,仍旧一言不发,转身回房,闭门不出。

英娘只好问鲤儿:“姑母是怎么了?”

鲤儿告诉英娘:“今天有碰到一群坏人,姑姑许是被他们气到了。”

英娘忙问出了什么事,鲤儿一五一十说了。

英娘听完,沉默一阵儿,回头望一眼紧闭的门扉,叹一口气,领着鲤儿到别处玩儿去了。

到了晚上,英娘轻声扣门,“湛君,吃些东西吧。”里头人没应答,英娘又说:“我晓得你难过,可你也难过了一天了,该过去了,收拾收拾出来,别叫人担忧,你要实在是想,咱们就去偷偷去,看一眼,啊?”

还是没声响。

湛君这些年身子也是不好,英娘怕她别是一个人在里头出了事,扣门改拍门,手下才用上一点力,“吱呀”一声,竹门开了。

室内空无一人,月光洒落,寂静生尘。

湛君有些微醉,坐在后山枯树下望月。对于先前做下的事,她并不后悔,只是很难过。也只能难过。

他们该待他很好,只是与她无关。

思及此,湛君虽心中空荡,却也渐渐不再那么难过。

月上西天,她饮下最后一杯酒,起身返回竹舍。

归途中遇到熟人。

也算不上熟。

元凌满脸的血,面色冷峻,冷冷与湛君对望。

湛君看的心惊,他不过五岁,却有这样的眼神。

湛君忍不住想,他真的半点都不像我。

刘庆已是强弩之末,见到了人,强撑在胸中的最后一口气也要散掉了。他咳出两口血,朝湛君伸出了手,颤巍巍喊,“这位娘子……”

湛君走上前去,她避不开,也不能避开。

刘庆见湛君过来,轻轻往前推了推元凌,粗喘着对他说,“过去,快过去啊……”

元凌咬着唇,眼里泛起泪花。说到底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罢了,面对此等状况,心中还是害怕,这会儿他已经清楚地知道,只剩他一个人了。

湛君已到了眼前,刘庆坚持着朝湛君行了一个大礼,按着元凌的肩将他往前推,讲话时上气不接下气,“这、这是我们小郎君,我们取道此地,是要往严州去的,带小郎君找他父亲,我们一路上已极尽小心,但还是被仇家寻到了踪迹……我等死不足惜,但小郎君不能有失,否则愧对主公恩情,请娘子念他不过一稚童,推己及人,生些怜悯之情,送他去严州……小郎君无恙,主公定有重谢……”

哪怕知道元凌脸上的血绝非出自他身上,湛君仍心痛如刀绞,颤抖着掏出帕子要给他擦。

元凌还记着湛君今日说他没有教养的话,又叫她瞧见此刻狼狈模样,气愤着将脸转向一边,不肯叫她碰。他流眼泪,泪水冲掉他脸上干涸的血,淌出两条白色痕迹。

刘庆很着急,手上用力猛将他往前推,斥道:“此刻岂是哭泣之时!快随娘子离去,留住性命,才不枉我等以命相搏!快去!”他用尽这最后力气,眼神行将涣散,还是望着元凌方位。

湛君上前一把将元凌抱住,含泪对刘庆讲:“君且安心,便是豁出我的性命来,也定护他无恙。”

刘庆得了这许诺,长松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立时断了气。

元凌挣出湛君怀抱,伏在刘庆尸体上大哭。湛君不敢久待,硬扒才将他扒起来,拖着他走,他年纪小,力气却不小,湛君几乎制不住他。

他哭着大喊,“好歹把他藏起来,怎么就能这样把他扔在这!”他哭的实在惨烈,湛君心中不忍,于是帮着他将人拖到了隐秘处,用落叶藤蔓遮挡了。

借着月光,湛君看见元凌脚上鞋已经烂了,隐隐透出血色,想他或者许他自生下来起,还没受过这样的苦。湛君忍着心痛,蹲下去,不叫他看见她的表情,低声讲,“你过来,我背你。”湛君等了有一会儿,才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有柔软的重物压在了她的背上,真实而又虚幻的触感。几乎是同一时刻,湛君的眼泪便不由自主落下来,砸进脚下纷乱的枯叶里。

湛君对璧山不能再熟悉,选了一条荒僻几无人烟的小道,背着元凌缓慢行走。

这个夜晚这般安静。

太安静了,湛君忍不住和元凌说话,“你们是怎么回事?”

元凌好似已经收整好情绪,湛君问他话他也会答,只是声音很小很轻,“他们都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真不应该离开家。”

湛君察觉到背上有湿意,想他许是在哭,于是好想回头看他一眼。她侧了身,本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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