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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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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多。

德宗朝时,李宣远曾有诗云:“秋日并州路,黄榆落故关……帐幕遥临水,牛羊自下山。”

牲畜之中,又以马最多。

贞观年间,东突厥灭亡,大量突厥人内附投降,被安置在太原一带。朝廷又从这些突厥人手里,出钱赎买隋末没入突厥的中原人口,“男女八万余口”,皆安置在晋阳左近。

朝廷又在河东置楼烦、天池、玄池三监,蓄养官马。

元和年间,因讨王承宗失利,河东仅剩步兵三万、骑兵六百,河中节度使王锷移镇太原,经营年余,“兵至五万,骑五千,财用丰余。”

至唐末之时,官牧三监只剩一监,官马败坏,但民间养马日益兴起。

“诸军战马动以万计。王侯、将相、外戚牛驼羊马之牧布诸道,百倍于县官,皆以封邑号名为印自别。将校亦备私马。”

河东百姓也喜欢骑马打猎。

太原人王含,“其母金氏,本胡人女,善弓马,素以犷悍闻。常驰健马,臂弓腰矢,入深山,取熊鹿狐兔,杀获甚多。”

这种浓烈的尚武风气,民间广蓄私马的行为,以及藩镇割据的动员能力,或许才是胡人打不进来的最主要原因。

回鹘、突厥、契丹之辈,未必弱到那种程度。只不过中原的“胡风”太盛了,压制了人家罢了。

裴冠在马市看了许久,至一家店铺门前,问道:“为何不见高大健马?”

“都在军中呢。”许是没什么生意,店家没好气地回道,旋又看见裴冠身后的武夫,立刻改了态度,道:“客人有所不知。自李国昌父子之乱,楼烦监败坏,河东官马就没了。后来晋王重建,也不太行,不得不征调私马。将校的私马不敢征,小老百姓的征不得吗?”

裴冠有些懵。李国昌父子之乱?这也是能说的吗?

不过那些晋兵都在吃梨,根本不管。好吧,或许他们听见了,但店家说的也是事实,有必要堵人家嘴吗?晋王自己听了,可能也一笑置之。

风气如此,正常。

“幕府经常征私马?”裴冠小声问道。

“以前不多,现在多了。”店家满不在乎地说道:“再征几年,百姓的没了,就得征将校、商贾的,咱们这马市多半也开不得了。”

“马都去哪里了?”裴冠问道。

“这还用说?”店家笑了,道:“与夏人厮杀,冲阵一次,要死多少马?战事紧急之时,为了快速增援,得跑死跑废多少马?而今年年征战,再多的马也不够耗的。”

“可有解法?”裴冠继续问道。

“先把官马三监恢复了再说吧。”店家叹道:“不过河东乏能人,都是一帮饭桶,我看悬啊。其实那么多山岭,养马地多不胜数,就是没人会做事,恨啊!”

听店家这么一说,那几个正在吃梨的晋兵终于有反应了,却不是责问店家,而是跟着一起叹气。

裴冠理了理思绪。

河东本是块宝地,有盐、有铁、有粮、有马,还有数量众多的粗通武艺,经受过多年土团乡夫训练的丁壮,更有熟稔战事的大将,为何混到这个地步?

李克用不善理政只是一部分原因,更深层次的因素,则是战事太频繁了,慢慢耗尽了原本极为富庶的家底。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汉人、沙陀人、粟特人、吐谷浑人、回鹘人、鞑靼人等等,无一不被战争弄得精疲力竭,穷困潦倒。

晋阳是首府,是前唐北京,是大都会,眼看着都要物资短缺了,可想而知其他地方是什么模样。

圣人结好李氏,善待河东降人,固然是不错的攻心计。但想要攻心计能发挥作用,也得现实来配合。如今河东的景况,却大大增加了攻心计的威力。

这是圣人的堂堂大道,无上兵法,以正奇结合的方式,瓦解河东的军心民气。

当年与李克用结义之时,圣人或许没想到这么多。但他非常擅长一鱼多吃,会不断挖掘每一件事的潜力,李克用栽在他手上,并不冤枉。

“见微知著,吾知并州事矣。”裴冠感慨一声,离开了坊市,回到贺宅之中。

入内之时,得仆夫来报:晋王于重阳节之日置宴,请裴少卿赴会。

默契

有唐一代,重阳都是非常重要的节日。

隋代杜公瞻云:“九月九日宴会,未知起于何代。”

今北人亦重此节。佩茱萸,食饵,饮菊花酒,云令人长寿。

“长寿……”台榭之间,李袭吉、李克用几乎同一时间抬头望天。天意难测,天意难违,寿数多寡,何人可知?

裴冠在仆人的引领下,进入了宴会场。

“参见晋王。”裴冠看了一眼李克用,躬身行礼。

李克用头上的白发倒不多,依然乌黑亮丽。双眼之中的神采,却是少了不少。双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脸色不再红润,整体呈现一种病恹恹的状态。

再看他时不时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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