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4 / 11)
、任人摆布的场景,心中的愤怒忽然之间却是毫无来由地化作了无尽的委屈,他用力攥住连江楼的衣襟,咬牙道:“你这样欺负我,总是惹我,我为什么还要给你生这个小孽障?白白叫我不得不忍受几个月的辛苦,你把它舀掉,我不要了!”
师映川如此发泄一番,连江楼只任他撒气,并不接话,到后来师映川累了,再闹不动,只能在连江楼怀里喘着粗气,连江楼将他抱到溪边,掬水给他洗了脸,师映川闭目,任凭男子动作,却忽然开口道:“……我问你一件事。”连江楼道:“你说。”
师映川缓缓睁开眼,看着连江楼英俊得有些不真实的脸庞,不觉下意识地一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幽幽道:“我问你,若是我日后做了错事,你可会原谅我?”
☆、二百九十九、无人可救我于沉沦之中
师映川语气幽幽道:“我问你,若是我日后做了错事,你可会原谅我?”他似乎嫌这话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不论我做了什么令你生气恼火的事情,你都会不在意、不计较么?”他一双黑如点漆般的眸子看定连江楼,眼底依稀布满了什么,水波荡漾,斑烂绚丽,只是这样凝望着,耳畔几绺青丝在风中微微摇颤,连江楼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就有些心动,道:“……是,不会在意,都不会与你计较,无论你做错什么。”
师映川听了,垂目静静,忽然间就转过身去,一面握紧了袖中的双手,掌心之中感觉到一阵微微的刺痛,但也唯有如此,他心里的众多负面情绪才能够稍稍减轻一些,一时间青年仰头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嘴角有幽深似海的深沉笑容,明灭不定,轻声道:“这是你说的……不能食言。”青年说着,突然觉得很累很倦,一时发呆了片刻,又回过身去,就见连江楼神采飞扬,白衣黑发,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无上雄姿,亿万人之中也只会一眼看到他,那深邃无尽的黑眸中,流转着对于无上武道的炽热,以及对于永恒的追求……在看到这些的一刹那,此刻师映川突然就再没有感到哪怕一丝的困扰与不舍了,就如同是在冷眼看着一场戏剧,看着台上人物的各自演出,悲欢离合,他很清楚,自己对连江楼所说的话,那所谓的不能食言,要求对方讲信用,无非是在害怕自己被欺骗被辜负,所以拿出来作为要求对方的一个标准,无理取闹的标准罢了,至于能不能遵守,谁能保证?
--连郎,我这个人真的是欲壑难填,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我都想要,而且从不肯相信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话,为此,甚至不惜尸骨成山啊……
周围花木欣欣向荣,溪水潺潺流淌,两人之间的问题看起来似乎已经解决了,就像是寻常的夫妻那样,很自然地缓和下来,结束了单方面的冷战,师映川转移了话题,怔怔看向远处水边放着的鱼篓,却又回神道:“都钓了多少鱼了?晚上我们可以喝鱼汤。”连江楼便带他去看,只见竹篓里有三四条鱼,兀自挣扎跳动不休,师映川看了看,道:“倒是不算小了,你再钓上几条,晚上由我来做鱼汤。”连江楼扶他在被太阳晒暖的大石上坐下,道:“你歇着。”
师映川便坐下来静静看着连江楼钓鱼,不远处,一大一小两只鹿悠闲走过,此情此景,恍若画卷,师映川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只手轻轻抚摩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恍惚间眼神突然就如同如入了魔障一般,莫名地有些狰狞起来,紧接着,又转为淡淡的不舍与愧疚,片刻,就开口对正在钓鱼的连江楼道:“我想去拜拜佛,上一柱香,虽然我不是很信这些,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我给这腹中的孩儿……祈福。”说到‘祈福’二字时,师映川的声音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哪里是什么祈福,明明就是……提前超度!
这都是小事,连江楼对此自然并无异议,至于去哪里上香,这也没有什么可多想的,师映川现在怀着身孕,自然不宜远行,而断法宗就近的城市那里就是有佛寺的,一向香火鼎盛,自是不二的选择,于是翌日正午时分,一辆马车便来到了佛寺前,拉车的是两匹似马非马的异兽,平时这里香客游人极多,但今日却都不见踪影,只有几个僧人在外面等着,见了车厢上那鲜明的莲花图案,急忙迎了上来,一时车门打开,连江楼下来,扶着头戴薄纱帷帽的师映川下了车,这时正是日头最炽烈毒辣的当口,两人在寺僧的引导下,相携入寺,好在寺内不比外头,倒是绿荫深重,古树参天,令人觉得依稀多了几分清凉。
寺中早已备下了上等的斋饭香茶,两人略用了些,便前往正殿,里面燃着近千盏青灯,灯火煌煌,看上去给人一种如同佛光普照般的错觉,仿佛置身于极乐净土,师映川进去之后,抬头望去,只见高达数丈的金身佛祖正一手放于膝上,一手作结印状,面相慈悲庄严,此时大殿内十分空旷,除了连、师二人之外,再无旁人,师映川在蒲团上缓缓跪下,双手合什,两眼微闭,心中默默念道:“我师映川一生满手血腥,一身罪孽,早已沉沦泥沼,堕落入魔,不需谁来救苦救难,但这孩子确实可怜,且又无辜,如果这个世上真有神佛,那么就请让这孩子来世去一户好人家罢,一生平安幸福,再不要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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