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2 / 4)
么陌生,却又那么的温热。
“对……对不起……”蒋千学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曾经睿智精明的眼眸,晦涩又暗沉。他颤巍巍的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最终颓然落下。
蒋牧尘心脏一阵阵抽紧,隐忍着胸中翻涌的情绪,双手颤抖着将他的手捧进掌心,涩涩出声:“我不怪你……”
蒋千学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缓缓的一点一点张开,良久才吐出不甚清晰的一个字:“好……”说完,他微笑着注视着蒋牧尘逐渐清晰的面庞,眼皮一点点闭紧。
“爸……医生!”蒋牧尘忽然嗓音发颤,用力摇了摇病床上安睡的蒋千学:“爸……你回答我!回答我!”
蒋千学病一脸安详的躺着,完全就是沉睡中的模样,唇角隐约带着释然的笑意。蒋牧尘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连唇色都变得浅淡发白,黑眸剧烈紧缩着。
下一瞬,他霍然站起身撑扶着床杆,颤抖伸出手去探鼻息。
一探之下,他的脸色再次巨变,几乎能听到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跳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哑的厉害,好像被砂砾碾压过一般:“医生!”
守在隔壁休息室的数名医生,有条不紊的冲进来,第一时间进行抢救。蒋牧尘后背贴着冰凉的隔墙,身体不受控制的一点点滑下去,脸色瞬间阴鸷骇人,眼底聚满了狂风暴雨。
“蒋先生,很抱歉。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随着一声声监测仪器发出的警报,医生的话仿佛近在耳边,却又悠远如天涯海角。
蒋牧尘眼睁睁看着那条白色被单,慢慢遮挡住蒋千学安详的面容,他紧合的眉眼也渐渐消失在眼前。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恨意蔓延着。
医生似乎被他的样子吓到,再次小心询问:“是否立刻通知殡仪馆。”
艰难敛去恨意,蒋牧尘木然的点了点头,攥成拳头的手也渐渐松开。
走出抢救室,带着寒意的风瞬间刮到脸上。他浑然不觉的站在门前,目光模糊的望着神色晦暗的简云裳,慢慢移到沈如眉身上,嗓音发颤:“他去了。”
简云裳和沈如眉齐齐抬头,不敢置信的围过去,一左一右搀住他的胳膊。
“能见上你一面,他应该走得很安心。”沈如眉的嗓音轻轻的,确如重锤一般,狠狠敲在蒋牧尘的心头。
他抿着苍白的唇,机械的点了点头,伸手握住简云裳冰凉的小手,转身朝钟长儒说:“钟叔,你和我爸也算相识一场,就麻烦你帮忙送他去殡仪馆。”
钟长儒看着极力隐忍情绪的蒋牧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颔首。
几分钟后,医生从抢救室中出来,简单说了遗体运送的规矩,复又悄无声息的离开。蒋牧尘失魂落魄的等着遗体退出来,沉默牵起简云裳的手,一步一步跟在后面。
目送运送遗体的车子离开,简云裳感觉到他的手抖得厉害,心脏被他的样子扯得生疼,颤声轻唤:“牧尘,我们先回家。”
蒋牧尘眼神空洞的回过头,深深凝视着她紧张的容颜,手上的力道一紧再紧,麻木的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迟疑抬脚迈开步子:“我们回家。”
回到车上,他疲惫的歪到简云裳怀里,剑眉深深的拧成一个川字。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叹着气打火发动引擎。
“牧尘……”简云裳低低的呼唤着,调整了下姿势,双手抱住他的头:“你好好休息一下,到家我叫你。”
蒋牧尘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环住她的腰,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
简云裳摩挲着他冰凉的脸颊,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满,却又一下子散开,鼻尖全是涩涩的酸意。
比起和沈如眉相处融洽的婆媳之情,蒋千学对她来说,就只是蒋牧尘的父亲,以及名义上的公公。从结婚之初,蒋千学对她的不喜,就从来不做丝毫掩饰。
她深知,而且不在意。只是后来,她沦陷在蒋牧尘的宠溺中,不知不觉爱上他,才想试图改善关系。奈何彼时,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已经是水火不容。
想到这,她无声的苦笑了下,拿出手机通知沁梅园中的一干人,他们晚上不回去。至于蒋千学的情况,她只字不提。
京都的夜繁华如昔,黑色的劳斯莱斯亮如明镜的车身,穿过夜色,静静反射着光怪陆离的霓虹。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
夜已经很深,但对于蒋牧尘和简云裳而言。这个静谧的夜晚,注定无眠……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交缠的双手却始终没有分开过。漫长的沉默中,车子踏着冰冻的夜色,回到了曾经的顾家别院,如今的云裳小筑。还是简云裳曾经住过的那间卧室,里面依旧保持者原来的模样。
两人进到房里,一言不发的依偎坐到窗前的躺椅上。
窗外一片白色,干净剔透得纤尘不染。寒风吹过,光秃秃的的树枝随风摆动,不断投下婆娑的暗影。
或许是黑夜赋予了人性脆弱的借口,又或许是蒋牧尘一直伪装得极好,他甚少在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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