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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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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时候的她也只是对权力萌生了模模糊糊一丁点的渴望而已,如同转瞬即灭的星火。

“首辅听了我的话之后,笑而不语。”嘉禾丧气的皱了皱眉,“我知道我是第一次做苏秦张仪,说服人的本事差远了。恐怕首辅看着我只觉得好笑。旁的不说,至少贤妃腹中那个孩子,若这是皇子,那便是我大夏的储君,他们那些做臣子的,自然得为储君效忠。娘娘输就输在无子。我被逼狠了,便对他说——谨防外戚。”

孩子的声音清澈稚嫩,然而最后四个字一出,苏徽不由倒吸了口气,仿佛是听到了威严的落雷。

这个长于闺阁的女孩,第一次与重臣交谈国事,便精准的抓住了以昆子熙为首的一干朝臣的命脉。

如杜皇后真的被废,贤妃必定母以子贵将会成为皇后,后宫之中的格局将被打破,更重要的是,赵氏一族将飞黄腾达。

届时赵崎和他的党羽,将取代昆子熙的地位。

“后来呢?昆首辅后来说了什么?”苏徽舔了下发干的唇。

“他原本正在低头品茶,这时总算抬眸认认真真的瞧了我一眼。”嘉禾答道:“然后他说,如果有机会,想收我做学生。”

“这……这是好事啊。”昆子熙在儒学方面的造诣暂且不谈,这人的权术炉火纯青,对未来的嘉禾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在历史上,昆子熙死在端和六年,惠敏帝当政的时候。

那时他年纪已经很大了,近乎退隐。可是从史料上留下的蛛丝马迹来看,他在端和一朝发挥的作用极大。

“可我是女孩,爹爹不会许我拜师昆首辅的。”嘉禾摇头,半是遗憾半是漠然,她习惯了因女子的身份而失去很多东西,早就麻木了,但终归还是不甘心的。

即便她现在还没有多少野心,却也知道拜师昆子熙是怎样的机缘,想了想她又道:“如果是从前,我求爹爹一会,他或许会答应。阿姊干做的出格事情多了去,爹爹不也纵着她么?可是现在……我怕了。”

“怕什么?”苏徽问。看她的眼神略有些无奈及怜悯。

“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奉天殿吧。”她朝着苏徽抿唇笑了笑,“我想再试探一下爹爹的态度。”

因为赵贤妃有孕的缘故,皇帝现在的态度是偏向贤妃一方的。他在通过这一场风波刻意打压皇后这一方的势力,以便将来若是赵氏诞下皇子,他能够顺利的将赵氏所出的皇子扶上帝位。

嘉禾在看史书的时候,知道帝王的心思是深不可测的,在天家切莫强求什么夫妻之情,可她作为子女,还是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如民间寻常夫妇那样举案齐眉,相处起来不要掺杂那么多的算计。

但这怎么可能呢?

她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对着苏徽说了出来,然后嘲笑自己的幼稚肤浅。

苏徽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的?”

“我是说……”他想要安慰这个女孩,告诉她也许他的父母之间还存有感情,这世上不是每一对并肩走向显贵的夫妻都会离心。

可他说不出来。历史告诉他,那些他想要说出口的话,都是虚假的。

周嘉禾这一生,就是一场荒唐凄凉的闹剧。他是旁观的看客,他看到了那个并不圆满,、至算得上惨烈结局,并为此而遗憾。却也仅仅只能做到遗憾而已了。

等嘉禾靠近奉天殿的时候,她才知道皇帝正在接见齐国公郑牧。

嘉禾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怅然。齐国公是她父母曾经的友人,他出面必然是会为皇后说话,而皇帝……嘉禾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听他的,但既然皇帝能和他聊这么久,那就说明至少他的言论还能对皇帝造成一定的影响。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吧。”她注视着黄昏下的奉天殿,良久后转身对苏徽说道。

“齐国公能保下皇后么?”向来寡言的苏徽这一次主动问道。

他知道历史上的确有过郑牧与夏太祖之间的这样一场对话,书中说:是时太祖有废后之意。牧乃为后力谏,太祖遂止。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记载,苏徽却是很好奇郑牧说服夏太祖用的是什么样的借口。

“能的。”嘉禾笃定的说道,接着迟疑了下,“郑伯伯对爹爹和娘娘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但具体怎么个重要法,我不知道。我出世的太迟了,打我有记忆起,他们已经疏远了。虽说我小时候爹爹也抱着我去过郑家的府邸,要我唤齐国公做‘伯父’,可阿姊说,爹爹和郑伯伯之间,终究还是比不得从前了。”

嗯,他们关系很好,这点苏徽知道,甚至可能知道得比嘉禾还多。

《夏史》及许多野史上形容夏太祖与齐国公之间的情谊,总有这样一个词——刎颈之交。

也就是连性命都可以托付的情谊。

不过能托付性命也未必就能托付江山,所谓的刎颈交,只是说着好听而已。

郑牧与杜后的关系也未必就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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