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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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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算是幸运,至少她的童年极其圆满。帝后疼惜,长姊怜爱,亲情在她心中所占分量极大,因为她曾享过父母手足所给的欢乐。

“汉高祖刘邦为其父所不喜,后来楚汉相争,项羽擒其父,说是高祖若不降楚必烹杀之。熟料高祖却说:幸分我一杯羹。”嘉禾冷冷笑着,面容在灯影之下,看起来倒是要哭的样子,“高祖当日所言,或许只是为了迷惑项羽,可如果他当真与其父感情至深,他是否还有胆量让其父如此冒险?”

“陛下醉了。”苏徽担忧的看着她。

千百年前的汉高祖在父亲生死一线时究竟是作何感想,没有人能知道。嘉禾忽然说起这桩史实,不过是想抒发自己内心的苦闷罢了。

苏徽隐约能猜到她心里在烦忧什么。

嘉禾在这时猛地清醒了过来,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她抬手一挥,对苏徽道:“你先下去吧。”

去哪?

哪来的回哪去。仍旧是关回到从前他待的那间屋子里。

苏徽对于这个结果既不意外也没有什么不满,和嘉禾说上这么些话之后,他心情都好了许多,也就不计较自己的待遇问题了。

在回囚笼的路上,苏徽向引路的宫女打听,得知了女皇心情不佳的缘故。

今日荣靖长公主回京,宫内自然是为了她而设下盛宴接风洗尘。这三年来荣靖在边疆立下了不小的功勋,于是在宴席上,她对嘉禾的态度十分倨傲,大有依仗功绩与长女身份不将妹妹放在眼里的架势。

当嘉禾带着醉意与对长姊的怨愤睡下的时候,荣靖正在慈宁宫中与杜太后谈话。

说是谈话,实际上是争执。这也是这对母女之间交流的常态了,她们二人的关系一直不好,从很多年前开始就这样。

“方才酒宴之上,你委实过分了。”做了太后的杜银钗不再如从前那样盛装华服,一身简素的袍子,发髻用几支玉簪绾起了事,然而眉目间的贵气却比起往昔更为凌人。

“女儿素来如此,想说什么便说,厌恶谁便厌恶。”荣靖冷哼。

三年军旅,荣靖磨练出了刀戟一般冷冽的气势,站在太后面前竟也不落下风。

“你的妹妹已是皇帝,你在人前几次三番不给她脸面究竟是何居心?”

“帝王的颜面不是靠着施舍得到的,我只是将我的不服气展露在了脸上,大部分的人,却是将这份不满藏在了心中。”

杜太后被这个向来就与她不对付的女儿气得呼吸急促,“你父亲在位之时,你飞扬跋扈无人能约束,可妹妹终究与父亲不同。哀家提醒你,最好还是谨慎些为妙!”

荣靖轻嗤,“阿禾要是怨恨我,也得等到她坐稳了皇位再来向我下手。可是——她真的能够坐稳这个位子么?”她豁然起身,朝着杜太后走近,咄咄逼人的质问:“母亲,你这是在害她。你靠着一时的铁腕能将她送上那个位子,可你护不住她一世!皇位于她而言不是厚赐而是剧毒,她会因此而死。”

“她坐不稳皇位,难道你就能么?”杜太后嘲弄的笑,面对着盛怒着的,她反倒平静了下来。

“权力是个好东西。”荣靖不答反问:“这点娘娘应该比我清楚,对吧。”接风宴上皇帝与长公主之间的不愉快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眼下长公主和太后之间的氛围,才真正算得上是剑拔弩张,“否则,您为何要杀了他呢?”

他,指的是皇帝。

慈宁宫中的侍者都跪在很远的地方,无人能听清这对母女都说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缺更一天

后天再更(愧疚的对手指jpg)

荣靖既然是带着战功回来的,那么理应受到封赏。如今北方战事尚未平息,若是封赏不当,易使边关将士寒心。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轮不到嘉禾来头痛,她毕竟没有实权,之前去问杜太后该如何封赏荣靖,也只是想要根据杜太后的反应推测这件事情的未来走向而已,至于插手是万万不可能的。

朝会之上,嘉禾听着大小官吏为此事争吵不已,心中竟是异常的平静。

昨日她和自己阔别了三年的长姊见过面了,荣靖所表现出来的疏离让她难过,面对着她这个皇帝时的倨傲更是叫她寒心。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那封信的缘故,荣靖就不会离开京师,那么说不定眼下坐在皇位之上的人就是荣靖——这样的念头在三年的时间里无数次从嘉禾的脑子里飘过。她有时候忍不住会猜:阿姊究竟怨恨我吗?

现在她知道答案了,荣靖怨恨她。

三年之后从边塞回来的荣靖冷厉得有如朔北的冰凌,她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不甘展露在了妹妹的面前,根本不在意嘉禾是怎样的感受。这样的长姊,让嘉禾感到陌生。一别三年,曾经那个疼爱她的荣靖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昨夜回到乾清宫时,嘉禾就明白了,天书说的是真的,她与长姊之间注定要因皇位争夺。如今的嘉禾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懵懂的孩子,她当然不会天真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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