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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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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上来的年轻人,她就算有心重用,却也不能操之过急。因此国子监那边暂时不能打压,只能安抚。

而身为国子监祭酒的是个年迈德高的,诗书经义深刻入骨,也最是迂腐古板,嘉禾这个女帝他明里不敢反对,暗地里却颇有微词,屡屡在国子监含沙射影,教导监生作诗写赋,腔调所谓的乾坤阴阳之尊卑。嘉禾重用女官,这些年负责联络臣子与君王,来回穿梭于前朝后宫的,大部分都是女人,这更是气得这位老学究据说头发都白了大半,直呼礼崩乐坏。

嘉禾故意让董杏枝过去传召这位祭酒大人,其实也有赌气的意味,因心中愤愤,所以想要存心恶心一下此人。

董杏枝登临此人府邸,他果然称病不出,连带着皇帝谕旨的尚宫女官都执意不见,只让自己的夫人以招待女客的礼仪请董杏枝喝了一盏茶。

董杏枝回来之后,嘉禾冷笑一声,又派出了梁覃。宦官在被阉割之前也是男人,过去传达圣意的都是这些太监,如今换回了梁覃,国子监祭酒自然是欣然接见——他倒也不是对梁覃有多喜欢,自古以来读书人就和宦官互不对付,他这样的行为,不过是想向示人表明自己对董杏枝这样的女官不屑。

然而当他听说皇帝召他入宫的时候,他却又再度称病,说什么也不肯去面见君王。

梁覃过去听命于杜银钗的时候,也是个狠戾的角色,奈何国子监祭酒年迈而德高,他也实在不敢对其无礼,只好悻悻而归。

嘉禾听后气得冷笑连连,“这群读书人成天将忠君挂在嘴边,说什么君为臣纲,可实际真正忠君的又有几人。他若真是气息奄奄,那就迟早辞官告老,也省得尸位素餐,浪费朕的俸禄,耽误国子监的士人。”

嘉禾说话的时候女史就在旁边记录她的言行,听见这话后有几人都不由停住了笔,偷偷的瞥了眼嘉禾。

她平日里算得上谨言慎行,为的就是不至于在史册上留下不好的名声,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足以证明她心中的恼怒。

嘉禾知道如同国子监祭酒一般的臣子朝堂上还有许多,她倒是想将他们一并废了,可治国并非儿戏,她想来想去也只有忍耐。望着乾清宫绘有九龙的藻井发了一会的呆,她对董杏枝说:“你准备一下,明日朕出宫一次,去亲自拜见咱们的国子监钟祭酒钟大人,排场摆大一点,最好大到让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如果这老……老人家还是不肯见朕,那便是他理亏了。”

董杏枝深知这几年来嘉禾所面临的压力,既是心疼又是无奈,叹息着说:“是。”

然而次日,还未等嘉禾出发,便有一个晴天霹雳传到了紫禁城中,说是国子监祭酒钟系华于昨夜自尽,死前留下书信一封,说是愧对君王。

至于愧对的是哪位君王,这便不好说了。或是愧对嘉禾,认为自己未管理好国子监,应当谢罪,又或许是愧对先帝,因为他身为臣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现在的皇帝胡作非为,搅乱了国家纲纪,所以他活着无趣,不如寻死。

无论如何,他的死对于嘉禾来说是绝大的噩耗。这人的命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他死后即将引来的舆论风暴。

几乎就在同时,京中还有另一件大事发生。翰林院中一编修在昨夜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那编修姓柳,太祖入主北京那一年科考的榜眼,空有读书的本事却不善做官,故而宦海浮沉十多年,至今还只是一编修,在京中碌碌无为,籍籍无名。

他杀死女儿的行为却使他一夜扬名,因为他杀女不为别的,正是为了礼法。他十六岁的女儿闹着要读书,进宫做女官,去抛头露面,去干政议政,还说要退了父母给她定下的亲事,不肯出嫁。他不能容忍自己竟养出这样乖张的女儿,于是一怒之下杀之。

、(十四)

端和八年秋,两桩命案震惊了朝野上下。

一是国子监祭酒钟系华高龄自尽,二是翰林院编修柳淄文杀死年少的女儿。

钟系华的死理所当然的在仕林之中掀起了哗然大波,但那毕竟是老人自己的选择,就算一群读书人嚷嚷着是皇帝无道逼死了鸿儒,可至少从法理上来说,他的死亡与旁人无关。而柳编修杀女一案却是切切实实的触犯到了夏国的律法,虽说子女骨血发肤皆是父母所赐,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做父母的任意戕害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有人在意,可受害者柳氏女与加害人柳编修均在天子脚下,这桩案件便注定了不能草草了结。

柳氏女丧命是因为她违背父亲的意思,妄图进宫就学,成为一名女官。柳编修杀了她,往小了说是在教训忤逆不孝的女儿,往大了说便是违抗圣意,公然与皇帝唱反调。

被钟祭酒之死而刺激了心神的士子们在短时间内又飞快的注目于翰林院编修杀人案,誓要借此掀起一阵反对“君王□□”的浪潮。

现年十九岁的方延岁时任刑部都官司主事。以他的年纪来说,这样的官阶足以让天下大半的读书人嫉妒艳羡。五年前他被女皇选中,成为御前翰林,三年前他被调回京都,参与了杜氏谋反一案的审理。到如今他是朝堂内外人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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