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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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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句戏言,如今少沅提起她时,仍面露遗憾。

她曾在和他亲昵时唤江回名字。

江回甘愿为了她中了他设下的空城计,她还在昏睡时被江回抱走时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脸颊在少年胸口轻蹭……

晏书珩加重力道吻着。

他克制着不去想象,若她未曾遭遇失忆,是否会嫁给少沅?

若他未曾在上庸郡遇到失忆的她。

若她等到的是江回而非他。

若她恢复记忆后想起从前的人。

……

缘分之事和朝堂上家族内的谋略都不同,哪怕再聪明的人,能做到谋尽人心、万无一失,也会有情场失意的时候。

这中间实在有太多种可能,每一毫一厘的差错都会带来巨大的不同。

迟疑只会替他人做嫁衣裳。

阿姒喘不来气,不慎咬到了他舌尖。

晏书珩闷哼一声。

他将阿姒拦抱起,走入纱帐内。

离了叫人束手束脚的几案边, 两人都如鱼入水,陡然变得热烈。

晏书珩睁开眼。

他于乱中抽出一隙神思看向阿姒,和他纠缠的分明是同一个她,但凝着她时, 过去与现在时而交叠, 时而分离。

陌生的、熟悉的, 都是她。

青年唇上加重力度, 欲用亲近让过去和现在重叠。

阿姒抓紧青年衣摆,眉心凝起。

她能感觉得到, 今日的他和之前很不一样, 可能是酒意蛊惑。

但酒仅仅是个火折子, 真正一点即燃的,是彼此那些枯槁的心事。

朝堂斗争、过往心结……

这些心事像半黄半绿的叶子挂在枝头,要么来阵春风让其重焕生机,要么便刮一阵狂烈飓风将其彻底扫落。前者需要等待机缘, 见效也更慢,于是他们默契地选了唾手可得也更干脆利落的后者——用狂热的宣泄挤走心事。

他寻着她的心, 将其拢入掌间,但仍觉不够,启唇要把它吞吸入腹般。阿姒却未推开, 此刻她想要这样的蛮横。

早前被她踢落在地的雪衣多了个伴,少顷又飘悠悠落下一片。手中所揪那片绣着繁复花样布料被轻扯了下。

阿姒醒过神,双眼朦胧:“夫君?”

他没有回答,只是忽然靠近。

阿姒立即从下方得到答案。以前不是没有过,甚至也曾掌控过, 但眼下不同,她不是握剑掌握生杀大权的人, 而是被长剑抵指着柔嫩命门的末路穷途者。

前行会有危险,她怯怯往后缩。

“夫君,你……”

晏书珩双手握住阿姒肩头。

唇轻触她颈侧,像是回答她,更像低喃自语:“择日不如撞日,既已水到渠成,不如随心而动,就现在吧……”

阿姒读懂了,她任他抵指着,垂眼道:“歇下时,内间的灯不能留。”

“好,我去吹灯。”

内间的灯就在榻边几案上,晏书珩起身将其吹灭,只留外面的一盏。

屋内顿时暗如黄昏。

回来时,他想起一件要紧事,走到角落里的箱箧前取出那个小巧玲珑的香炉,点燃了它。淡淡香气钻入帐内,阿姒嗅了嗅:“这是安神香?闻着好怪。”

晏书珩耐心说:“是今日该用的香,我找人验过,不会损及根本。”

阿姒懂了,她未再问。

他再次覆近时,她又想起一事:“我看不见你,你却能看见我,这不公平……”

晏书珩极为温柔地笑了笑。

他一伸手,抽来阿姒时常放在枕下的缎带,塞入她手中:“未免夫人觉得我要舞弊,你亲手替我系上,可好?”

阿姒接过缎带,对折将其加厚,摸索着寻到他双眼的位置,给他系上缎带时,青年却促狭地轻捏她心上,阿姒手一颤,狠心绕到他脑后,打了个死结。

“好了么?”晏书珩柔声问。

阿姒别过脸,郑重点了点头。

想起他眼下也和自己一样看不见,又轻轻“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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