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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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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斐来到画前,“左边这幅画,是我从相国寺、绣巷找了十几个证人,根据他们的回忆,所画出五年前这个街口的场景。而右边这幅则是当下的。

大家可以清晰的看到,在五年前,途径路口的沟渠是当今的两倍之宽,也更深一些,同时边上还设有护栏。这是为什么,就是害怕有人不慎掉入沟渠中。

但当时的街口是非常宽大的,一眼就能够看到,并且还设有护栏,故此也从未发生过有人或者马车,掉入沟渠中。

而当今街口,相信不看画也知道,是非常窄且拥堵。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春风十里的侵街行为所导致得。春风十里若想扩大店面,必须要填平之前的沟渠,但是这条沟渠又是整个绣巷排水的沟渠,不能没有的。

于是春风十里擅自改变沟渠的路线,但为节省成本,沟渠的宽高是远不如当初,并且没有设置护栏,给予警示。另外,在没有这个棚子之前,若是从西面来,是可以看到这条沟渠的,但是由于那个棚子遮盖了一部分沟渠,如果不注意,在街口转角处,是完全看不到的。

而我朝交通法规,几乎都是继承《唐律疏议》,但是在咸平年间,曾添加了一条专门针对交通道路的规定。”

说话时,他已经走到自己的桌前,刚拿起一份文案,哪知吕嘉问先说道:“这我记得,就是关于在城内开沟渠、水井,甚至挖个泥坑,户主都必须要设有护栏,免伤人命,否则的话,一旦出现意外,户主将负担全部责任。”

张斐又将手中文案放下,点头道:“正是这条,但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若因此导致出现受伤,甚至于死人,户主还是要承担赔偿。这就是为了确保,不要在容易出现意外的地方开设沟渠和水井。”

“不错,是这么个意思。”吕嘉问点点头。

张斐道:“而在此案中,春风十里因为侵街行为,不但擅自改变沟渠路线,而且在拆掉原先的护栏的情况,又不设有新护栏,并且后来有盖棚子,遮掩了一部分,虽然他修得非常窄,非常浅,但是意外就是因此发生,依照这条法规,春风十里必须要负全部责任。”

在张斐长篇大论的论证时,许芷倩是一直盯着对面的李国忠、李磊等人,因她在帮着张斐准备时,也没有想到,张斐会在这条沟渠上面大做文章。

对面已经是偃旗息鼓,面如死灰。

你这玩得未免也太细了一点。

他们主要调查的是侵街行为,目光都集中在屋子、棚子上面,就没有想到,张斐会根据这马车进入棚内的姿态,然后罪责全部推倒那条不起眼的小沟渠上面。

缴械也杀

如今围观的官员们才恍然大悟,他们终于明白,张斐为什么要用画来作证,为什么弄得那么神秘,又找了那么多目击证人,来证明马车是如何闯入棚下的。

其实他做这么多事,就是要证明一点,马车是因为右轮陷入沟渠中,侧翻进棚的。

这一点就足以赢下这场官司。

向来自信的苏轼,不免感受到一丝丝沮丧。

让他来,他肯定不会这么打,他是崇尚嘴炮的,但是这场官司,张斐完全是依靠实证,没有过多的争辩。

“恩师,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磊一脸茫然地看着李国忠。

身经百战的他,已经很少在堂上露出这种不知所措的表情。

李国忠叹道:“算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彻底缴械。

这已经没得打了。

他们之前认为有得打,那是因为没有律法条例,具体规范侵街行为,所导致的交通意外的责任判定。

但是却有明确的条例,规范挖沟渠、水井所导致的的交通事故的责任判定。

这侵街本就违规,结果你还擅自改变朝廷规划的沟渠路线,拆了护栏,又不设新得。

马车也确实是因为轮子陷入沟渠,而导致发生侧翻。

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反击的。

就是再怎能辩,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围观的那一张张老脸,都如同霜打了的茄子。

是彻底蔫了!

上回范纯仁打败张斐,难道……难道只是一个意外吗?

由于对方没有反击的手段,他们就没有想到张斐会在这沟渠上的做手脚,所以接下来就直接进入结案陈词。

李磊先站起身来,“事发的街口,是处于闹市之中,每天都是车来车往,而对方所强调的沟渠,是存在很久了,不是前几天或者前几个月才存在的,而是有两三年之久。

而根据所有目击证人的证词,我们可以清楚的知道,那个街口虽偶有发生的擦碰,但从未发生过如此重大的事故。

而方才几位证人都认为,是因为马受惊所导致的,因为他们听见马的嘶鸣声,但仅凭这一点,他们又无法保证,不是因为驾驶不当,所导致的。

同时,大家不要忽略一个事实,就在此之前,巡警谢辉已经连续忙碌大半月,是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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