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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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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平静,平静得有些病态。

这让纪筝突然想到第一次见明辞越,见那块藏锋的璞玉,他曾以为送其烈火,送其王位,让其淬炼,让其君临天下,便能使明辞越威严尽放,光采逼人。

仅是三年的临朝生涯,而今纪筝再看他,依然温儒平和的他,却突然想到了海岸边的鹅卵石,卷刃的剑。

他第一次在皇叔身上清晰地意识到时光的存在,明辞越比他大多少,七岁?而今多少,二十九?抑或已至而立之年。

他恍然,原来明辞越也是会老的,他也是。

万种思绪打心中滚过,纪筝现在就一个想法,他真想上去一把揪下那块破布,看看明辞越是不是真的蠢到去自伤双眼。

这是?女人悄声问他,显然已没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殿下,还是我情人?

怎么唤都不对,纪筝只得应道:嗯,我家叔叔。

男人似乎被谈话声惊到了,蓦地抬首循声往这边看,即刻镇定下来,起身迎人。

女人笑着上去,又是一段晦涩难懂的乌州话,原明低头跟他汇报了什么,也下意识地用了乌州话。

纪筝被排斥在外,才反应过来,乌州可是明辞越的家乡,曾经明府盛极一时的统辖之地。

这里,只有他一个是异乡客。

抱歉,还是说官话吧。明辞越温和地笑笑,半点没有称王称皇的架子。

女人看了眼纪筝,反应过来,纳罕道:小公子不懂乌州话么?

他生养在京城,我带他的时日不多。明辞越顿了顿,乌州他不熟,以后还烦您帮衬了。

女人点点头,若有所思:成亲了么?

纪筝低着头不吭声。

男人第一次用长辈的姿态,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前,摁了摁他的肩,低厚的声音笑道:成了。我家小儿成的早,先成家,再立业。

纪筝一后仰就能蹭到他未带青碴的下颌,刺刺的,让纪筝突然发觉,离开明辞越的这三年,自己真的高了很多,很多。如果没有意外,他本是可以微微抬头就凝视到明辞越眼眸,不用踮脚就可以轻易吻到。

如果没有意外。

女子又笑,笑得生姿,我问的你,没问他。

明辞越顿了顿。

纪筝抢先一步替他作答,带着浓浓敌意,成了,也成了,不劳您操心。

明辞越只是笑,低下头带着春风冲他笑。

女子瞧在眼里,心里满是怀疑,这哪里是相处时日不多的叔侄,这分明是相依为命的一对人,一家人。都怪那笑笑得太温柔,太宠溺。

为何蒙着布的瞎子,眼睛里也会盛满爱意,只叫旁人一个个都成了张不开口的哑巴,醉死其中。

听小公子说他父母去的早,也是可怜女子又多瞧了一眼,轻叹,长婶如母,还是令室多照顾着点,教养不能离了母亲。

她顿了顿,又补充,一个不够,就多找几个,也是为了你家小公子好。

她越说那少年郎的脸色就越沉,僵硬挤出几个字:一个,够了。

女子皱眉:怎的,你那婶婶待你不好吗?

好,很好。

那就是

女子忽地又调笑起来,怎么,这么大都成家了还舍不得你叔叔呀,总不能赖人家一辈子。

纪筝已经面色铁青到说不出半个字了,原明强忍着笑说带她去取剩下的银两,这人才面如春风地走了。

他二人刚一走开,纪筝就快步上去关门,明辞越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也跟着调笑,我侄,可还对婶母满意?

纪筝咬唇低头,砰地一声,门带上了,外面的日光与风花都消失不见了,屋内瞬间暗淡沉寂下来,不过明辞越那里兴许感受不到。

两人间的气氛重新沉寂下来,眼瞧着明辞越又恢复了那种谦恭而疏离的状态。

眼睛怎么了,眼睛究竟怎么了?明明不相见就用不着这样,明明黎婴就是信口乱言胡口乱编,明明故事里没有这样

他的心里翻江倒海,连带着胃里绞痛起来,整个身躯在原地微微摇晃,好不容易开了口,却又要逃,那么平淡,平淡到懦弱地寒暄一句:叔父是过来看看的?怎么不早说。

嗯,这次顺路没想到会碰上。明辞越认真回道,下次,下次提前知会圣上。

纪筝冷静地走过去,哗啦一脚绊倒了一片花盆。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一次将他捉回京,哪还会有下一次。

拿那么多钱租这破院子做什么,还租十年他想起这事就憋气,咂咂嘴,十年的租子恐怕比买个间这院子都要贵。

没什么,比在这建行宫便宜多了。明辞越笑笑,继而又沉吟道,租十年,十年

说不定圣上十年后就回去了呢,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总有个盼头。我怕要是买下这院子,就没得等了。

叔父渴么?纪筝有些慌张地打断,我给你倒点茶。

谁料明辞越先他一步起了身,是臣该给圣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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