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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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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绵密,他连雨具都不曾带,半夏和另两个宫婢一样,行礼的同时个个诧异又困惑。

唯有丹秋表情讪讪,掩不住心虚。

寝房里再次暗下来,诸人退到外间再无声,唯听雨声落在瓦片上,又急又密。

经这么一番折腾,次日楚明玥睡至隅中过半方醒。

床幔被那一对镂金雕花的冰玉钩子挂住,楚明玥一离开床榻,就瞧见丹秋跪在一尺开外,耸肩颔首,似蔫儿茄。

“嗯?”楚明玥被半夏和两个小婢服侍着更衣,“跪着做什么?莫非是本宫说了罚跪的梦话却不自知。”

“都跪半夜了,就是不肯说做了什么错事。”半夏又气又心疼,“就是天大的错事,郡主何事用这种方式惩戒过宫人。”

丹秋紧紧抿唇低头。

楚明玥最后换上半夏手中拿着的云烟粉缠枝纹暗花暗花褙子,踱至丹秋身前,“起来。”

丹秋被半夏扶着站起,双腿僵硬酸麻,她一抬头,楚明玥才看清这丫头眼中的红血丝多的像是要吃人。

“这死心眼儿的,你就不能等本宫睡醒了再跪,快让她坐下说。”

小婢搬过来一张圆凳,丹秋不安坐下。

“说吧,何事犯得着这等阵仗。”楚明玥坐在妆镜前的绣墩上。

“丹秋万死,前日里带陛下去外苑,一时口无遮拦说了重话。”

丹秋把那日在外苑,她无礼冒犯陛下说的话一五一十倒得干净。

她责怪陛下虚假深情,就连郡主来小日子腹痛是小产留下的病根儿都不知。

楚明玥面上淡淡,倒是无甚在意,轻呵一声。

想来他昨日下山,是让人核实过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昨夜的形同癫狂之态,非是心里有她,不过是愧疚心作祟。有多少次他轻描淡写说她,即是腹痛就莫贪凉食。

他骨子里蕴藏着自负的傲气,偏又不知为何会有藏在深处的自卑,明明登极之路走的比旁人都坦顺。

一朝得知误会她多年,不知真相多年,他的性子,是当愧疚、懊恼的。怕是会悔意如山,叩问自己算什么夫君。

何必呢,感动自己扰了旁人而已,只是全自己一份心安理得。

楚明玥清醒,轻笑一声并无介怀,“说了就说了,这也犯得着你折磨自己膝骨半宿?”

丹秋低头不看楚明玥,“求郡主责罚,郡主若不罚奴婢,奴婢心里堵得慌。”

楚明玥黛眉一挑,笑吟吟道:“哟,那成,本宫得让你心里舒坦,就罚下次下山玩,你留下看家。本宫带春儿和甜儿去。”

她怎会在意这些,若说和宣珩允之间还有事情是她介意的,那就是先帝遗诏广告天下,她的玉牌从宗人府撤下,如此,她才是彻彻底底回归楚家,只是楚家女儿。

楚明玥摸着指尖一算日子,想来这几日,宗人府拟好的文牒就该送到铜元郡请御批了。

而昨夜从殿外冲进来护她的两个小婢皆是一喜。

青鸾苑的人都是定远侯选出来的,当年送这些人来别宫时,还都是说话漏风的半大孩子,定远侯请了宫里不再当值的嬷嬷来山上照顾她们。

她们都是绥远军的遗孤。

定远侯曾交待过楚明玥,到了嫁人的年纪必须放她们离开,切记要备上丰厚嫁妆。

两个姑娘平日里自觉比半夏和丹秋矮两级,从未奢望能贴身服侍,如今听郡主竟要带她们下山玩,无不欢喜。

又平淡过了两日,她们心里都期待的紧。

雨断断续续下了两三日才放晴。正好楚明玥的小日子也过去了,就惦记着要去看看柳舒宜的麻烦事解决的如何。

昨夜又一场急雨,辰时放晴。空气中揉杂着青草、桃花、泥土的混合气息。

那辆檐角挂满风铎的马车从敞开的行宫正门出去,驶入通往山下的葱郁绿荫里。

楚明玥推开小窗帘帷,让清风吹进来,深吸一口,心清神明。说是下山玩,实际上都知道,是她放心不下柳舒宜,一定要过去瞧一眼。

马车内尚有半夏、春儿和甜儿端坐在小凳上。

晓风自马车里两扇小窗穿过,吹得姑娘们发间簪坠似蝶舞动。

楚明玥一边肘骨撑在窗上,叉了颗青梅噙在口中,江左就连应季的果子都和洛京相差甚多,虽每年各地都会及时上奉新鲜果子,可如今一尝,味道还是不同。

熟透刚从枝叶间摘下的果子,酸甜可口。

楚明玥被这一口果汁四溢的青梅取悦,飞凤的眼尾弯如月,唇角梨涡醉人。镶红玛瑙的平花白玉钗下挂了一串红珊瑚,此时正惬意轻晃。

“那夜闯入的人,是本宫以前的夫君,以前的。”视线落在车外匆匆而过的繁茂密林,她轻描淡写一说,又适时而止。

这是在给春儿和甜儿解惑,两个丫头聪慧,瞬间心领神会,并不多问。

四月的风舒缓,尚带着雨后的凉意,吹着山间林海绿波,似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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