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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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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时,语气柔柔弱弱的,可说出口的字字句句都带着力量,不仅是在安抚他,也是在提醒自己,前世之仇莫要忘记。

“曾经欺你辱你之人,你都不要放过他们。”她说。

女子一双雾蒙蒙的润眸,好似一汪清泉,清澈又明亮的眼中含着认真的爱意。

她的脸庞映在他的瞳仁深处,男人的眼底渐渐染上笑意。

心尖微微泛麻,似是被人用手指轻轻揪起。心跳剧烈,浑身的血都滚烫。

万籁俱静的深夜,彼此相拥,唇齿交缠,真心交付真心,彼此毫无保留。

临近子夜,初七就要过去了。

这是她与他度过的第三个初七的夜晚,沈长寄几乎可以确认,他的心疾只她可医。那并不是什么虚妄的心理暗示,他的身体告诉他,确实如此。

贺离之穷极毕生所学,也无法看透他这病的古怪,谁能想到,医他的药是个姑娘呢。

沈长寄望着膝上熟睡的女子,不由得想起关于前世的那个梦。

这么久了,他也只反复梦到死前的那一刻。

她穿着嫁衣,通身都是艳红色的,若不是手下的触感濡湿,叫人很难分清那究竟是布料的颜色还是血的痕迹。

只是她究竟要嫁何人,最后在途中将他们伏击的究竟是山间匪徒还是有人别有预谋……

沈长寄垂手摸了摸女子的长发,牵住她的手,背靠着软榻,慢慢陷入了沉睡。

又做了梦,却不再是一成不变的血色。

他看到自己置身于沈家的府邸,不是他自己的府,而是国舅府。

可他明明早在十六岁时便离府独居了,这数年间他一次都未在踏足过这里。

沈长寄掩下疑虑。

梦中的“他”正在游廊下仓慌地奔走,“他”踉踉跄跄地到了正院,看到了沈家大公子与沈国舅正相谈甚欢。

怎么回事,大公子不是死了吗,这是哪一年,难不成是十六岁之前?

“父亲!我看到广宁侯府在筹备喜事,是……是谁……”

这是“他”在说话,可说话的声音却与现在有些不同,听上去有些清亮,还有些天真在里头。

沈国舅冷哼了声,“便是你那位心上人。”

“他”摇摇欲坠,“您不是说好,替我求亲?!”

“六弟,一女子罢了,玩玩即可,怎能当真?”大公子笑得风流。

沈国舅一脸不耐,将“他”赶了出去,“嫁与那魏家,倒也配她的身份。”

推搡中,“他”袖中的手帕掉了出来。

“他”忙弯下腰捡起,黄色的丝帕上,梨花娇艳,一个“汝”字绣的端正而精巧。

沈国舅眸光冷凝了下来,一把夺过那帕子,瞧了许久,方才抬眸,眼神阴鸷而凶狠,“这是那女子赠予你的?”

“他”伸手去抢,却被沈国舅一脚踹开。

“好啊,私相授受,做出这等败坏门庭的事。”沈国舅嫌恶地看了“他”一眼,白衣的年轻公子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他洁净的衣袍被泥土染脏,手捂着心口,一脸哀求地望过来。

沈国舅将那帕子攥在手里,“将这逆子看管起来,若是反抗,连同姨娘一起罚。”

梦中的“他”就这样被关了起来,沈长寄挣扎着从梦里醒了过来。

膝上的女子被吵醒,她揉了揉酸涩的脖子,抬头望他。

“大人?”

沈长寄怔愣了许久,才垂眸看像她。

恍若隔世。

此刻他在自己的府中,没有大公子,没有沈国舅,没有姨娘。她还未被嫁给别人,他亦不再处处受人牵制。

他将她捞进臂弯,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只有最亲密的碰触,才可叫他有如此真实地活着的感觉。

梦中的一切似比此刻还要真,心底那种无力的愤怒叫他的心脏绞得生疼。

心里越疼,他将人拥得越紧。紧到好似揉进骨血,叫她此生再也不会与他分离。

二人分开时,谢汝的颈间都染上了淡淡的红。

她双眼迷蒙,含着水雾,如鱼儿依赖着水一般,贪恋他的怀抱。

沈长寄却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开口问道:

“卿卿可识得姓魏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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