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2 / 3)
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应,毕竟单作为戏剧来看,这有些平淡了。
戏在一幕幕地演,到了年龄,这群男孩子开始学习拳法家业了。
理所当然的,唐六被拒之门外了。他被视为一个污点,因为他于体术一道完全没有天赋,在测试里是完完全全的废物。男孩子们嘲笑他打拳的样子也像在绣花,欺凌步步升级,变本加厉。
不知是不是虞长乐多想,这些欺凌仿佛在很含蓄地暗示着什么,不像是单纯的肢体冲突。
他就任由这么欺负
没办法,打不过呀。
在又一次唐六被逼着下跪之后,围观者也有一点不适了。这种不适混杂着微妙的同情和怜悯。
到了这里,虞长乐发现皮影对唐六的刻画开始转变了。他出现了许多怪异的举动,比如会把蝴蝶抓来,撕成一片一片的;抓到鸟儿,把它们钉在树杈上丢进火堆。
最严重的一次,是他点燃了一座库房。浓烟滚滚,一个下仆被烧死在了里头。
但他没有被惩罚,因为唐家的大少爷把他保下来了。
所有人都看出不对劲来了,这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欺凌关系。
这演的是什么!
我不大想看了,恶心
这他才多大?
该惊讶的是到底有几个人吧
锦官一直没有现身,虞长乐心里惊涛骇浪,而一直默不作声的涣方君也是面沉如水。
他一抬手,一道锐意打散了灯火,塔中彻底暗下来。皮影被中途打断,议论四起。虞长乐则是向台上喝道:你到底想演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殷子闻笑了下,重新点燃了灯火。
隔着这么远,虞长乐都能看得他双目沉如黑潭,像是两个无底深洞一般,看好戏。
虞长乐手握紧了栏杆,冰凉的触感仿佛直抵心间。殷子闻把锦官的事这样摊开在大庭广众之下,是想要激怒那个疯子么?!
殷子闻道:抱歉了,现在重新开始。
幕布上的戏重新开始上演。
唐六的举止怎么都不能算是正常了,他还是在一天天地被欺负,一天天地把鸟雀虐待而死。但所有人都无端察觉出阴鸷来,仿佛唐六总有一天要从心里放出一只怪兽来。
而且唐六好像对那些小动物有种操控的能力,鸟雀都是自行停在他手上,有很多次,他都是这样生生地把它们捏死。
这种怪异到了下一幕戏,达到了顶峰。
唐六的母亲死了。
他的母亲本就孱弱,怪病缠身,戏上又到了冬天,正是最寒冷的时节。她没能熬过这年的冬天,一命呜呼。
母亲死的时候,唐六并不在她身边。她的死讯是别人告诉唐六的,而那时候唐六正在唐家少爷房中,替他唱小曲儿。
听到这个消息,唐六的唱词戛然而止。停顿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他又开始唱起来了。
这是一首《江南好》。
唐六唱得毫无异样,这里的唱段是殷子闻来唱的。他模仿得惟妙惟肖,与虞长乐在幻境中听过的锦官的唱腔几乎一模一样。
唱完了歌,唐六出了唐家少爷的房间。
场景转换,虞长乐才发现唐家的装饰里多了红色的元素,春联、福字,张灯结彩,这一天竟是春节。
噼里啪啦
爆竹的声音炸响,唐六在一片喜气洋洋中向他母亲的小房间走去。他走得很慢,甚至还在哼着歌,手中颠着他的竹编球,像在赏玩似的,看不出一点伤心。
他是没有心肺么
这他妈都是什么人,全是疯子
虞长乐却嗅到了一种让人窒息的、毛骨悚然的压抑。
唐六连身上的红衣都没有换,场景移动,忽然虞长乐注意到,那间小小的灵堂门口躲了几个人。
看服饰,他们是唐家的子弟,正是那群欺凌唐六的小辈里最打眼的那几个,也是出身最好的那几个。他们像是喝醉了,刚刚才从晚宴上回来,醉醺醺地靠在一起嬉笑吹牛,看到唐六来了,都起哄起来。
涣方君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脸色极其难看。他抬手直接隔空把那一整个幕布都打了下来。戏台坍塌,唱词也骤然停止。
殷子闻停下了动作,把飞落到自己发间的那只皮影揭下来,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够了。涣方君。
周围看客的嗡嗡议论声一直未停止,殷子闻根本不在乎,当即开口:够了?什么够了?
他眼神中带着几分疯狂,他扫过涣方君和虞长乐,好笑道,这里全是烂人,你说什么君子呢?你又是什么立场?
为什么涣方君会这么说?虞长乐隐有预料,又不敢肯定,心生一点恐惧来。在所有囚犯中,涣方君是最年长,也是最清楚上层事情的。
涣方君低声道:此非君子之道。
啪、啪、啪。
倏尔,黑暗中传来几声拍手的声音。
一个男声轻笑道:演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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