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6 / 7)
城,出身放在了那里,宠爱再深,这辈子到死,能够混一个世妇就不错了,伺候得特别好的,再有了子嗣,或者等子嗣年长之后还有妃位的冀望,再往上九嫔,那是想都别想!也就是本宫这些人运气好,赶上了今上!”
说到此处,姜氏又道,“其实孙贵嫔留住了陛下也好,陛下如今膝下无所出,本宫肚子里的是本朝头一个子嗣,纵然是公主也是陛下长女!究竟不同,今儿怕是宫里宫外都盯住了承光殿了,早先陛下在祈年殿打发聂元生去取赏赐之物,你莫非没见连孙贵嫔都变了一下脸色?恩宠太过,不是福兆,本宫打从进宫那一天起,就没指望过在这宫里头长宠不衰!否则也不至于特特远着左昭仪又远着孙贵嫔了!如今既然有了子嗣,那当真是天赐之喜,无论是男是女,本宫总是要叫他平平安安的长大,不只是这承仙殿上上下下将来的依靠,总也是本宫不至于失了宠就开始等死罢?”
“呸呸呸!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穆氏听她说到了死字顿时皱起了眉头,嗔道,“陛下内宠颇多,孙贵嫔并何氏这些人哪个不是常侍陛下左右的?却惟独娘娘头一个有了身子,可见娘娘的福分她们啊谁也比不上,娘娘将来的好日子可长着呢!如今怎么就说到了这样不吉利的话来?可见娘娘当真是欢喜坏了,连话也说得这样颠三倒四!”
姜氏微微一哂道:“本宫啊的确是高兴,可也不能高兴坏了,到底还有七八个月光景呢,就是生了下来,在这宫里带大也是不能轻心的事儿!”
“娘娘请放心,娘娘福泽深厚,将来小主子定然是健壮聪慧的。”穆氏说着,殿门却被叩响了,两人忙都住了交谈声,穆氏起身扶了姜氏躺下,又将帐子放了下来,这才走过去开了一线殿门,见外头的是姜氏身边大宫女之一笑人,便问:“这会子过来做什么?娘娘才睡了不多久。”
笑人小声道:“哪里敢平白的过来惊扰了娘娘?只是六宫贺娘娘有孕的礼如今正川流不息的送了过来,那些位份低的倒也罢了,可这会子左昭仪身边的贤人并孙贵嫔身边的中使都特特过来道贺了,这些可不是奴婢们能够敷衍的,因此只得叫宜人并乐人在外面先奉茶,奴婢过来请青衣。”
穆氏听了,忙道:“凌贤人并居中使都到了?这是该来告诉的。”便出了殿,正要往偏厅去,想了一想又站住了脚,招手叫过了笑人小声道:“趁这会人多忙乱,怕是没功夫注意咱们殿里的人……你过去梅林那一边,寻一寻冀阙宫的牧青衣……”
笑人听着,先是骇得睁大了眼,随即双手捏拳,慎重的点了点头道:“青衣放心,奴婢定然原话不动的告诉了牧青衣!”
建议
“寝殿里守了人,这个下官可是没法子了,未知青衣有什么打算?”聂元生似笑非笑的问。
牧碧微抿了抿嘴,将身上的裘衣解了下来递还过去,松了松筋骨,道:“烦请聂侍郎到另一边去弄出些动静来将她们先引到外间,只须数息就好。”
聂元生接过了裘衣,道:“只需数息?”
“侍郎放心,纵然被抓了现行,妾身也绝对不会拖侍郎下水的。”牧碧微听出他话中对自己身手的怀疑,一哂道,她这番话却有反唇相讥聂元生胆气不足之意,聂元生自然不会听不出来,只是权当未觉,只是微笑着道:“既然青衣这般有信心,那下官这便去了。”
欧阳氏这会固然不在殿里,但含光殿里铺的地龙按着例子是一个冬日都不灭的,屋子里两个留守的小宫女正趁着主子不在,唧唧喳喳的说着闲话儿,却猛然听见了外间一声大响,两人都吓了一跳,其中一人叫道:“糟了!我早便说过那只天蓝釉地粉彩缠枝曼荼罗高瓶放的不牢靠,昨儿趁着娘娘去用膳不必咱们伺候就拉了你说移个位置,你偏不听!这下可怎么办?”
另一个人立刻反驳道:“我怎的是不肯了?只是那瓶比咱们才矮了那么几寸,那样的沉,若是一个抬得不好摔坏了,却怎么与娘娘交代——再者,这声音虽然吓人可也不似摔了瓷器的模样啊!”
说话间两人忙忙的出了内室,牧碧微早就趴在了窗边拔了头上金簪等着,这会听她们声音渐远,忙拿金簪插进窗缝里拨开了窗户,却见靠着窗的地方放了一张核桃木的翘头长案,案上放着几张写了一半的宣纸,旁边却是理得整齐的笔墨纸砚,以欧阳氏的出身并她在宫里的位份自然都是上好之物,牧碧微因与聂元生约定了只要几息的时辰,也不多看,径自伸手抓了一块墨并旁边洗得干净的一只翠竹隐月澄泥砚拢入袖中,至于其他却是顾不上了,重新又合上了窗。
转身走了几步,便见聂元生从另一边绕了出来,见她已经离了窗下,微笑颔首。
牧碧微与他出了含光殿,方笑着道:“今儿却是劳动侍郎许多。”
“下官不过是举手之劳。”聂元生含笑道。
牧碧微嘴角微勾,心道这人话说的好听,心思却是深之又深的,如今日何氏邀了自己到平乐宫,自己虽然晓得她用意不善,一来不得不去,二来也不晓得何氏究竟预备了什么阵仗,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可这聂元生却能够掐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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