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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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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从直棂窗走过,偏头乜见澹衫正在给蝉玉换药。两个手腕下空无一物,血肉模糊,不断有血从白纱布下浸出,她看得头一悸,下意识别开头去。

蝉玉往昔红润的脸蛋毫无血色,额头密密麻麻全是汗珠,嘴唇发白。她方才从昏迷中转醒,钻心的疼痛从两手传编全身,她静静地倚靠在被褥上,了无生气。

几人从窗外看到宋瑜身影,谈话声戛然而止,直到她出现在门外。薄罗连忙站起,手里还端着药膏,磕磕巴巴勉强把话说囫囵,“姑娘怎么来了,您身上不是还有伤?这地方晦气,您别进来……”

可惜话说得晚了,宋瑜已然在她震惊目光从迈过门槛,说到底心里总归有那么点不舒服,“我若是不来,怎么知道你们在这儿做好人?”说罢往蝉玉睇去一眼,尽量不去看她双手,只见她模样虚弱,果真如两个丫鬟所说,一只脚都迈进了鬼门关里。

蝉玉接触到她视线,一言不发地转开目光,不肯与她做多接触。

澹衫薄罗被她说得臊得慌,匆匆缠好纱布,认错般地立在跟前,“婢子也是瞧着她可怜,昨日发生那样的事……却没一人照顾……”

她们不知道宋瑜受伤泰半是蝉玉的原因,只当她是被殃及的池鱼,如同霞衣一般。霍川的怒火发泄到她身上,平白无故便丢了一双手,别说日后生活成不成问题,恐怕连活下去都困难。

最无辜的恐怕就是霞衣,此刻正在隔壁屋子躺着。她早晨才换罢药,发了一整夜高烧,混混沌沌的清早才睡去。

宋瑜将几人都支了下去,她有些话想单独问问蝉玉。

澹衫薄罗和另外两个丫鬟退去,均在门外守着。宋瑜距离床头有两步远,静默许久才一本正经地问:“昨日你推大嫂的举动我都看见了,旁的我都不问,只想知道你为何这么做?”

蝉玉面色微诧,她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小心,未料想仍旧落入宋瑜眼中。

她是府里资历较深的丫鬟,进入侯府时十岁,目下已经有十三年,是老姑娘了。可惜不知怎的,明明有机会也不肯嫁人,偏要守着忘机庭不肯离开。

她一改方才轻松,脸上顿时升起警惕淡漠表情,对宋瑜问题避而不谈,“反正我命不久矣,说再多都无用,二少夫人觉着如何便是如何吧。”

这叫什么回答?哪有人这么敷衍的。

宋瑜很不高兴,她偏不信世上有这么倔的人,“你是单纯地想害大嫂,或是意欲陷害我?”

闻声她竟然扯起唇角艰难地笑了笑,眼神不无嘲讽,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二少夫人好天真,我若真想陷害你,又怎么会告诉你?”

宋瑜被人鄙视了,她抿了抿唇佯装听不见,“这么说就是想陷害给我了,有人指使你吗?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可是无论再怎么问,她都缄默不言,反而低头渐渐笑出声来。声音由低到高,笑得人毛骨悚然,宋瑜下意识后退半步,头皮发麻地看着她。

蝉玉已经不大正常了,一日之内变故太大,打击颇多,早已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

她霍地抬起头来,眼眶泛着血丝,模样狰狞,“他究竟看上了你哪里?”

宋瑜被她这句话唬住,怔怔地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说话没头没脑的,“他”所指何人?宋瑜恍恍惚惚,仿佛又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间错愕不已,竟然忘记了喊人。

便是这一瞬间的出神,蝉玉拼尽全力从床上跳起,疯了似地将宋瑜扑倒在地。她举着失去手掌的双臂伸到宋瑜跟前,分明发出了笑声,可是泪水却不断从眼眶滚落,灼热的温度滴到宋瑜脸颊上,几乎要将她烫伤。

到此蝉玉近乎癫狂,却又清醒得很,“你既不聪慧也不睿智,只有一张脸蛋生得漂亮,难道这就是原因?可怜我白白等了十来年,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宋瑜抬手拭去她的泪珠,被她一番话震得惘惘,哪里想得到其中曲折如此……匪夷所思。

她一圈圈咬开纱布,渐次露出里头血淋淋的断腕,“二少夫人可要看一看?这是、这便是他的所作所为……”

宋瑜面色煞白,哪里直面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惊慌失措地推开蝉玉,“滚开,我不看!”

残破的身子原本就没多少力量,更没有抵抗能力,方才宋瑜是被吓傻了,才一直没反抗。蝉玉被她推到一旁,头部撞在条案腿上,边沿的烛台掉落在地。原本灯油便燃得差不多,露出里头尖锐的烛签,她往前迎凑,转眼便没了声息。

屋外听得里面动静,澹衫薄罗推开直棂门闯入,见得里头光景霎时止步。

宋瑜呆愣地坐在地上,白绫短襦上星星点点的血痕,她一脸惊魂未定。蝉玉倒在她脚边,姿势扭曲怪异,面色却异常安详。

两人回神后赶忙将宋瑜扶了起来,澹衫面色复杂地看了眼地上,“姑娘别怕,咱们先退出去,稍后再请人处理……”

宋瑜脚下踉跄两步,堪堪借着她的力道站稳,无意间瞥到蝉玉曝露在外的双手。从胃里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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