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寒意一丝丝渗入骨髓。
苏阑音试着撞门,用洗手液瓶子砸锁,甚至爬上隔间想从气窗钻出去,可窗户太小,根本无法通过。
“有人吗?救命!“
她的喊声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回荡,无人回应。
学校保安通常七点才巡逻到这里,而现在才五点半。
寒意渐渐变成刺痛,苏阑音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她蜷缩在墙角,抱紧双膝试图保存体温,却只觉得越来越冷。
头开始发晕,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
“溟川…”她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恍惚中,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傅溟川的场景。
那天她打碎茶杯,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只有他投来若有所思的目光。
后来他说,就是那一刻,他被她强忍泪水的倔强吸引了。
“我才不会认输…”苏阑音试图站起来,双腿却软得像棉花,重重跌倒在地。
额头磕在瓷砖上,疼痛却感觉很远。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她一点点吞噬。
最后的意识里,她似乎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
“苏阑音!”
是谁的声音这么焦急?不可能是傅溟川,他正陪着沈清歌…
黑暗彻底降临。
——
当苏阑音再次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傅公馆主卧的水晶吊灯。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被人紧紧握着。
“醒了?“
傅溟川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苏阑音转头,看到他憔悴的脸庞,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下巴冒出胡茬,西装皱巴巴的,像是几天没换。
“水…”她艰难地开口,喉咙火辣辣地疼。
傅溟川立刻扶她起来,小心翼翼地将水杯递到她唇边。
温水滑过喉咙,苏阑音这才发现自己全身滚烫,额头贴着退烧贴,手腕上还有输液的痕迹。
“我怎么了…”
“高烧40度,肺炎初期。”傅溟川声音低沉,“如果再晚一小时找到你…”
他没有说下去,但握着她手的力道泄露了内心的后怕。
“谁…找到我的?”
“顾淮安。”傅溟川抿了抿唇,“他听说你被苏婉莹为难,就去学校找你。”
记忆慢慢回笼,苏阑音想起冰冷的水和黑暗的洗手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傅溟川立刻将她搂进怀里,温暖的胸膛贴着她仍然发烫的脸颊。
“对不起。”他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我应该亲自去接你。”
苏阑音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沈小姐…”
“送回家了。”傅溟川打断她,“我查了监控,看到楼梯上的真相。”
他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沈清歌自己摔下楼梯的瞬间,以及她得意地看向镜头的表情。
“这些…”
“顾淮安找私家侦探拍的。”傅溟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一直怀疑沈清歌接近我有别的目的。”
苏阑音突然想起什么:“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傅溟川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昏迷了十个小时。”
“你…一直在这里?”
“不然呢?”傅溟川反问,“我让李叔把你的东西都搬回主卧了。”他顿了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再睡客房,听见没有?”
苏阑音点点头,突然咳嗽起来。
傅溟川连忙拍着她的背,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医生说要静养一周。”他递来药片和水,“学校那边我已经请了假。”
“苏婉莹…”
“处理了。”傅溟川眼神一冷,“她和那几个女生都被开除,苏家如果不满意,可以试试跟我硬碰硬。”
苏阑音惊讶地看着他。
傅溟川叹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我早该告诉你,沈清歌的父亲确实对我有恩,但她这次回来另有目的。顾淮安查到她和日本商会有联系。”
“那你还…”
“将计就计。”傅溟川捏了捏她的鼻尖,“本想引蛇出洞,没想到让你受了委屈。”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苏阑音已经感觉不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