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1 / 4)
越狱
1
厚重的实心红木门上镶着染了绿锈的铜把手,在一只白皙的手的转动下,古老的质地发出吱呀一声磨合声。
门边站着的管家将门扇拉开后退到了一旁,穿着简单的墨绿色丝质裙的身影稳步地进入后,大厅内钓装的唯一一件最奢华的水晶灯亮了,所有的装设虽远不及名贵,然而经过全面仔细的擦洗后,散发出沉郁高贵的哑光。
妇人面带着可人的微笑,在厅里走了一圈,在尽头驻足后,她向着整齐地站在大厅另一边的女工们得体地点了点头。
“女士们,谢谢你们的帮忙,”她说完,无意地拨开了额头上落下的一缕微卷发丝,并没有在意在场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奇异的黑色眼睛入迷,“这里有很多宴会留下来的点心和甜酒,各位不嫌弃的话……”
“怎么会呢,”领头的一个女人立刻高兴地搭上了话,“来这里帮忙是我们的荣幸,陛下,您这里平时都不用,积了灰怪可惜的,今后我们可以常来。”
送走了这些只在重要场合前来做零工的女人们后,裕青离开了顶楼的大宴会厅,穿过洒满午后阳光的走廊,她远远发现躲在尽头的白石栏杆后的孩子,似乎正被什么有趣的东西吸引住了,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在这里捉迷藏吗?”她踮起脚悄悄地遛到小孩的身后,一把抱住了他,“又不乖乖睡午觉。”
透过他视线的方向,裕青也朝楼下的小花园望去,于是在喷泉池边看见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正在百无聊赖地往池塘里丢石子。一整个上午的生日酒会虽然只是玩乐,但作为要周到款待宾客的东道主,全家都已经累得够呛,可那小子竟然害自己的宝贝儿子忘记午睡。
裕青忍不住笑了,轻轻问,“俊流想认识那个人吗?”
似乎永远都是母亲最先洞悉儿子的心思,俊流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她的提问上,带着还有些不标准的稚嫩发音说,“他是谁?为什么还呆在我们家?”
裕青将他转过去,看着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颜色的黑瞳,觉得是时候透露些许信息,给这个家的小主人知道了。
“他是你的哥哥哦。”
“我有哥哥?”孩子的神情像是发现什么秘密基地,是没有多余杂念的惊喜。
“是啊,他是和你有血缘关系,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裕青见他脸上连丝毫疑虑也没有,只是单纯的好奇,便放下了一直以来都忐忑不安的心,抚摩着他的小耳朵说,“他以后要和我们一起生活,我们都很欢迎他是不是?”
俊流点了点头,却忽然流露出犹豫的样子,“他……是不是很讨厌吃蛋糕?”
裕青愣了愣,在听儿子讲了上午的遭遇后,她摸了摸他聪明又敏感的小脑袋算是安慰,接着认真地说,“你哥哥他在来这里之前,受了很多苦,吃不饱饭,还被人打,可不像你有大家疼着。所以你要把他当成弟弟,什么事都多让着他,自己有什么吃的玩的,都分一半给他,知道吗?”
俊流被母亲当时温柔的高风亮节感动了,很乐意地点头应承着。可是不久之后他就发现他的新哥哥不但一点不可怜,反而还很可恶。上官家小心翼翼平衡着对两兄弟的照顾一点效果都没有,一模一样的点心,一式两份的玩具,同时分给两个人,彦凉总是要想方设法抢走俊流的那份,直到弄哭他为止,有教养的谦让只会由得对方变本加厉。因为小儿子被欺负得太厉害,义征不得不做了主,将彦凉送去了皇家军校。
而这样的安稳却很短暂,孽缘变本加厉地找上了门。到底还要让到什么程度呢,母亲?我已经连自己都给出去了啊。
俊流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腰部以下的身体像是瘫痪了般动弹不得,尽管他非常想立刻洗个澡,把还残留在身上的那些粘湿的秽物冲去。即使是如隆非那样不懂体贴的粗人,至少都会亲自收拾残局,用毛巾擦干净少年的身体。而眼前这个男人从起床起就忙着整理衣服。
彦凉从镜子的反射中注意到了俊流冷冷瞪他的目光,于是几下打好了他的领带,转过身说,“干嘛一直摆那副臭脸,难得我今天觉得你很可爱呢。”
他说着便走到床边蹲下,近距离拦截住他无处可逃的目光,“你对费尔的态度倒是越来越好,那种表情我都没见过。”
“确实,他浅蓝色的眼睛很性感,拉贝格尔人的血统被打乱后,能够出现这么纯粹性状的基因已经不多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俊流立刻打断了他,这样的描述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别这样不耐烦,你不欢迎我,我也该走了,”彦凉反而弯起了嘴角,心头没有丝毫先前的不满和易怒,他细细品味着少年眼眸中那点微晃的光晕,那像是诱使欲望膨胀的春光一般,恶意戏弄的念头便会破土而出,“他比较对你口味的话,下次我们三个人一起玩。”
2
齐洛一觉醒来的时候,饥饿感比睡觉前更加清晰了。除了一张床,一个马桶和一盏吊灯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比起灰塔军事监狱里好歹巴掌大的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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